彭 圖
看到《忻州日報》創刊四十周年征文啟事,感慨良多。作為本地最主要紙媒,《忻州日報》于我們這些以碼字為業的人來說,確實可說是“風雨砥礪四十載”,只不過報紙風華正茂,我等已是古稀老人。
1984年,《忻州日報》的前身《改革報》創刊時,我正處在文學創作困惑期,從1978年發表第一篇小說,1980年在《汾水》雜志發表第二篇小說,同年分配到市教干校教現當代文學,年過而立,生活積累豐厚,自以為寫小說的路子已通,便在授課之余埋頭寫作,僅1983年一年之內就用各種手法寫了20多篇,瞄著《人民文學》等全國有影響的刊物投稿。然而流年不順,投出去的稿子大部分都被退了回來。
在屢遭退稿后,原和我同在學校教書,后調進忻州日報社的李成立來向我約稿,勸我先放下小說,寫些散文、詩歌。此前,我謀定小說賽道,信手拈來的詩和散文從不拿出去投稿。他既如此說,我便認真抄改了兩篇散文和幾首詩給他。散文、詩歌先后發表后,我看到報紙上也有小說刊發,便借當時金庸等武俠小說盛行之勢寫了發泄郁悶的《林沖風雨下梁山》。這篇小說將近萬字,報紙篇幅不大,并不指望發表,最初給成立的意思是讓他看后給提些意見,不料幾天后,他告訴我,小說他看了,認為很好,推薦給報社領導,也得到認可,并決定連載,這讓我喜出望外。當時的《改革報》每周出二期,這一連載就是十期。從1985年2月6日連載一個多月時間,期期與讀者見面,影響非同小可,后又在1988年被山西省出版社《中外故事》轉載。
《林沖風雨下梁山》的連載,讓我恢復了寫小說信心,題材轉向歷史,一口氣寫了篇四萬多字的《楊五郎傳奇》,接著把斷斷續續寫了兩三萬字的中篇小說《七月流火》寫完。將兩個中篇小說分別投給剛創刊不久的《黃河》雜志和剛由《春潮》改名的《五臺山》雜志,結果連中雙元。1985年底的《黃河》雜志第四期發表《七月流火》,1986年第一期《五臺山》雜志發表了《楊五郞出家五臺山》,1987年《晉陽文藝》雜志第二期發表了《楊五郞三盜令公骨》。而從來不把散文、詩歌列入創作計劃,也不給報紙和縣一級刊物投稿的我開始轉變觀念,把那些被退回來的小說,挑篇幅短小的分別投到市縣級刊物和小報,這讓我那些辛辛苦苦寫出來,卻嫁不出的“老姑娘”逐漸找到了“婆家”。
氣可鼓而不可泄?,F在回想起來,這些小說、散文的連續發表,不可不說是借了當年《改革報》創刊的東風,如果不是在我創作困頓之時,《改革報》接二連三發表我的作品,如果不是報社朋友幫我打開了創作投稿思路,從單純寫小說廣種薄收走上了文學創作“主糧小雜糧”多種經營之路,我創作最初高潮的到來至少要推遲若干年。
在寫這篇文章時,我查了一下自己的創作年表,從1978年到1983年,這6年時間,我一共發表了7篇文學作品,基本全是小說。1984年一年就發表了8篇,其中小說3篇、散文4篇、詩歌1首,超過前六年總和。1985年一年就發表了20篇(首),其中1部中篇小說、6篇短篇小說、3篇散文隨筆、5篇評論、5首詩。而這28篇中就有8篇(首)是《改革報》發表的,而且曾被退稿的小說《姻緣》,1988年發表于北京《通俗小說報》,小說《米丘林與蘋果》幾經輾轉后,1990年也被天津《兒童小說》雜志發表。如果不是觀念轉變,我根本想不到往這些刊物投稿。我的第一篇散文和第一篇評論都發表在《改革報》,我在1985年能被調進市文聯,當《五臺山》雜志編輯,可以說和1984年、1985年這兩年發表作品數量的影響也不無關系。
后來,《改革報》發展到《忻州報》,到現在的《忻州日報》,因為歷屆社長、總編、副總編、部主任、編輯、記者都是多年文友,所以散文、隨筆、雜感、評論等稿子大多發表在《忻州日報》,有時連續幾期副刊和《文化旅游周刊》都有我的稿子。我的長篇小說《野狐峪》出版,被改編為電視劇,《忻州日報》采訪我,為我發評介。我有些稿子近萬字,《忻州日報》有時幾乎整版刊載,有時分開連載,比如2005年刊發的《九原與五原》、2022年刊發的《古城系列》和2023年刊發的《五部崞縣志》等文章,就都在萬字左右。特別是從2010年我退休后的十幾年時間,我放下小說情結,著重地域文化歷史研究,年輕一代的忻州日報社的報人,仍不忘我這匹文壇老馬,不時向我約稿,為我發文,讓我十分感動。
“同心砥礪四十載”?!缎弥萑請蟆返膱蟮烙涗浿弥莸慕ㄔO與發展,為忻州扶植了一批批新聞工作者與文學人才,值此機會,我衷心地感謝《忻州日報》一代代報人,祝愿《忻州日報》風華永茂,越辦越好?。ㄅ?圖)
(責任編輯:盧相?。?/span>